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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贺红】偷偷偷偷心

一颗清水软文，谢谢微博小树的腐菜园，谢谢所有喜欢我的文的人。回复废一回复基本车祸现场，所以很少回，一并抱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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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看见莫关山时贺天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，不经意抬了一下头，就看见高高瘦瘦一个人影走进售楼部。玻璃门一开长腿迈进来，一头红发皮肤挺白，皱着眉眼神有点阴鸷，眼珠左右轮了一圈，最后落到贺天身上。 
 
他站在景观树旁边，朝贺天勾了勾手，贺天怔了一下，对上红发的目光指了指自己，红发很不耐烦地点了点头。 
 
算了，看在他长得好看，姑且先去看看什么事。 
 
贺天舒了口气站起身，抄起手机走了过去。红发男还那么皱着眉毛，眼睛跟着贺天转，等贺天走过来一只手搭上贺天肩膀，把贺天往跟前带了一下，压低声音问：“最便宜那种还有吗？” 
 
贺天又怔了一下。埋头看看自己，又扫视了一圈大厅。 
 
是的，开完年会出来贺天还穿着西装，这楼盘促销力度大人满为患，西装革履的销售就他看起来像闲着没事干。 
 
呃。贺天准备解释一下，再帮他叫个正经八百的销售来，话将出口硬是咽了回去，他忽然有种非常非常异样的感觉。 
 
红发比他矮不了多少，瘦削白皙的脸近在咫尺，近到能看清每个毛孔。锐利的下颌几近透明，隐约看得见青色血管。紧皱的眉毛明明写着不耐烦，贺天硬是从他眼睛里读出一丝莫名其妙的期待。 
 
还有一点点似有若无的木槿味道。 
 
贺天勾了一下嘴角。余光瞥到疾步走过来的销售经理，长臂展到半空，在她刚喊出一个“贺……”来不及“总”之前，冷声道：“他是我的。”然后扭回头对红发继续勾嘴角： 
 
“有。” 
 
贺天声音非常低沉，经理很有眼力见地退开，顺便把脸朝这边望的人都瞪了回去，红发大概被这个抢客户的阵仗震了一下，默默看了贺天几眼，说：“我只要最便宜的。” 
 
可以。贺天挑了一下眉，幽深着眼眸：“要等两天，你留个电话。” 
 
红发摸了一下鼻子，在贺天手机备忘录写了他的名字和电话。 
 
莫关山。 
 
莫关山是真的看不出贺天那身西装跟销售有什么不同，两天后贺天打电话说最便宜的房可以买了，他就去付了订金，顺便和贺天吃了顿烤肉。吃完后贺天本来要买单，莫关山把他拦了下来，说你们卖房也不容易，抢客户都抢得那么辛苦。 
 
贺天非常感动，他很想说那整个楼盘都是他的，他是那家开发商的集团老大，那天他只是开完年会去一线意思意思。可是他说不出口。 
 
吃完烤肉莫关山骑上小摩托，风驰电掣送贺天去了地铁站，为了登记网约车他急需一个户口，而贺天给他的价格，足够他感动到泪眼模糊。 
 
他们都觉得很感动，在地铁站友好地握了握手。莫关山哼着小曲骑摩托回家，贺天转身钻进了迈巴赫。 
 
没几天房子手续办好了，莫关山说要看店没空去拿，贺天亲自跑了一趟给他送。莫关山站在他的宠物美容店门口，浑身都是狗毛，盯着贺天想说谢又不好意思说，皱着眉毛表情很凶恶：“晚上有没有空？” 
 
随时都空。贺天才不怕他凶，暧昧地挑了挑眉：“有。” 
 
“吃个饭，”莫关山恶狠狠说，“我家。” 
 
贺天笑了一声：“我买菜，你来接我。” 
 
莫关山住在宠物店背后的居民院，省房租房子小不说还冬冷夏热，房间狭窄就一张单人床，厨房和卫生间都挤在阳台上。阳台外面有个小平台，莫关山放了张茶几当饭桌，椅子都没有，直接坐地上。 
 
就这个样贺天还赖着不想走，莫关山做的饭不知道为何特别香，吃完饭坐茶几旁看莫关山刷碗，抿着啤酒剥花生，神仙都不换。 
 
坐莫关山的小摩托也特别舒坦，什么豪车都比不上，胸口贴着莫关山的背，鼻腔里一阵一阵木槿花香。可是莫关山刷完碗就想赶他走，压根没有想送他。 
 
“快点走，我还要跑车。” 
 
赶时间莫关山非常不耐烦。贺天想了想。白天开店晚上开黑车，莫关山怎么这么缺钱？ 
 
莫关山盯了贺天一小会儿。贺天给他的房价便宜了近一半，还帮他弄到很难搞的首付贷，免息的。他还是感激贺天的。 
 
但是他还是恶狠狠地说：“关你屁事。”然后就出街去跑车。贺天想说就关我事的，但他觉得还不到时候。 
 
莫关山感觉不是太妙，他又没钱买二房，怎么被贺天赖上了？ 
 
那天后贺天隔三差五来一趟，一样的坐茶几旁看莫关山，抿着啤酒剥花生，一坐就从春风坐到夏日头。 
 
莫关山不是没想过把贺天赶走的，可他也不知道一个卖房的怎么会卖出一身霸气，贺天眼睛一觑周围空气自降十度温，更别说贺天深沉的低音炮，一开就让人腿发酥。 
 
“再闹废了你！” 
 
莫关山越来越暴躁，动了两次手他发觉贺天说废人好像不是开玩笑。事实上贺天又没做什么，除了偶尔揉揉他脑袋，每次来还拎上一大包。可他就是感觉很不爽，贺天坐那儿他浑身不自在，一走他又觉得家里空空的。 
 
这感觉，真的很不妙。 
 
一墙爬山虎。晚星摇摇欲坠，蝉鸣响耳中。一转眼贺天在莫关山家蹭了几个月饭，再来套牙具和睡衣，四舍五入都勉强可以算同居。 
 
熟到一定份上就没什么可讲究的。老房子夏天暑气重，两个人光着膀子喝啤酒，一顿晚饭吃下来贺天出了一背汗，平台上不要说空调，一台电扇都没有。 
 
莫关山喝得有点多，红着一张脸坐在平台栏杆上。角落里有棵小芭蕉，绿油油的树叶像扇子，莫关山看着贺天汗流浃背，伸腿蹬了一下树枝，问：“凉不凉？” 
 
芭蕉扇扇出来的风还真的挺凉爽，贺天挑眉笑了一声：“再来。”莫关山抬腿又蹬了一下，再扇出一道凉凉的风。 
 
那晚上他们这么坐了很久。莫关山脸颊红扑扑的，皱着眉眼里有朦胧的光。贺天听他说夏天修毛的狗真多，听他说晚上开车总遇见有人开远光，听他说家里父母的事，还听他说给朋友担保贷款，朋友跑路了。 
 
贺天家光厨房就一百个平方，整栋楼中央空调，一到夏天开得凉嗖嗖。可是贺天赖在闷热的小平台上不想走，莫关山坐在他身边蹬芭蕉，一下又一下，一下又一下。 
 
直到莫关山声音越来越小。 
 
“他妈的……喝醉了跟你说这些……” 
 
跟我说就对了。贺天坐在地板上，抬头看着莫关山。你也只能跟我说。 
 
贺天起身把莫关山叫醒了点儿，扶他进了屋。莫关山闭着眼睛倒在床上，看不见眼里阴鸷，只有两排睫毛，脸颊白里透着红，看上去还挺温柔。 
 
贺天感觉酒劲有点上来了，甩了甩脑袋清醒了点儿，一条腿跪上床沿，俯到莫关山耳边轻声说：“好好睡。钱的事交给我。” 
 
莫关山动了一下，慢慢半张开眼睛，看一眼贺天，极其不耐烦：“不要你管。” 
 
“我管定了。”贺天沉着眼眸。莫关山每天才睡三四个钟，困成这样不知道哪来的精神睁眼睛。“敢说不试试？” 
 
莫关山甩了一下头，声音提高了一点：“你他妈哪来的钱？！” 
 
贺天愣了一下，有些事还真一直没找到机会说。然而现在显然不合适解释。 
 
“我们这行，你懂的。”贺天站起来给莫关山挡了一下光，“快睡，我先走了。” 
 
莫关山没出声，可能睡着了。贺天起身揉了揉他脑袋，转身刚要走，莫关山就拽住了他手腕。 
 
“贺天。” 
 
莫关山顿了一下。 
 
“不要乱来……” 
 
他半闭着眼睛，说得有些费力。酒劲上头，他还困。 
 
“我他妈……不想你出事……” 
 
他把贺天的手拽得很紧。 
 
“我想等还完债……我他妈想还完债，和你过日子…我喜欢你…你不要出事……” 
 
心脏恸然一紧，仿佛被莫关山抓在手腕上的手掏出了胸腔，恨不得整颗捧给莫关山。贺天控制不住倒吸一口长气，只想说你早就摘走了我的喜欢，也早就不止是喜欢了，你知不知道。 
 
小平台上芭蕉随风轻舞，半空灯星，半空流云。贺天再看了一眼莫关山微微翕动的眼睫，俯身深深亲了下去。 亲了许久。
 
盛夏酷暑日头正盛，宽阔笔直一条大马路，正中央停了台兰博基尼，车门大开火都没熄，后头堵了长长一串，却没人敢去把它挪开。 
 
莫关山简直郁闷到要爆炸，他妈的贺天居然敢骗他，还骗了这么久！要不是收房子看见贺天开的车，旁边还有人叫贺总，他都不知道要被骗到什么时候。 
 
出了楼盘贺总的车就跟了他一路，莫关山单手把着小摩托，中指也竖了一路。到大马路上贺天还不准备放弃，眼瞅小摩托越开越慢，莫关山才想起他妈早晨忘了加油。 
 
槽！莫关山才不管了，有脾气就得发，摩托一扔就冲进了绿化带，噔噔噔往小道上跑，贺天打开车门毫不犹豫追了上去，火都顾不上熄一下。 
 
行越飞禽足不践土，莫关山跑得飞快，跑得气喘吁吁，回头一望贺天也不慢，咬着牙就吊在十米开外。 
 
他妈的。莫关山想，贺天是个穷逼他都喜欢，有钱不是件好事吗？！跑个毛啊跑！ 
 
喔他妈重点是贺天骗人。 
 
……好像是自己先搞错的？ 
 
不管。莫关山又想。先跑，看贺天追不追得上，再考虑原不原谅他。哼！ 
 
贺天咬着牙勾了一下嘴角，跑得很帅。 
 
莫关山把他心都偷跑了，死也要追上。日子还没开始过，怎么可能让莫关山有机会不原谅？ 
 
不存在的。 
 
【完】